“你们已经搬家了吗?”朋友问。
“搬啦!”我答道。
“我做点碗送你们吧,就是可能做得不太好啊。”
“你送到我心里去啦,正想买碗呢,谢谢你。”
“不客气,就是做得不好,碗可能不太圆。”
“不圆的才好呢。”
为什么要圆呢,我不喜欢太圆的,实际上我是不喜欢流水线上制作出来的光亮又整齐的东西,僵硬呆板,毫无生气,如果雕龙画凤就更糟糕了。
想起最近很火的文和友,我没有去过,仅仅是在朋友圈上看到过几张照片,装修成很旧的弄堂,斑驳而破落,各种零碎的小铺子,甚至于竹竿上挂着底裤,杂乱的电线在楼房间穿墙而过。现在的人是多少渴望生活的烟火气啊。大家蜂涌而至地打卡、拍照、感叹、流连,花大把的钱大把的时间来感受体验。可是,如果真叫他们住在这样的地方,恐怕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了。真实的生活有一种迷人的质感,这质感来自于动人的朴素、岁月的沉淀。
也许,我想要追求的就是这样真实的生活。每天,好好吃饭,好好劳动,认真读书,用心记录,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,脚稳稳地踩着大地。我不追求豪华,也不回避舒适,既享受一个人的世界,也偶尔瞧瞧外面的喧闹。我的居所,简单而不简陋,闲逸而不放逸。这里距离乡镇2公里,距离县城8公里,距离武汉开车不过一个半小时,怎么可能是隐居?我没有隐居,既不想也不能。
我很清楚,得到的同时便是失去,得失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东西,所以,我不追求圆满,也不追求获得,一切自来自去。现在的所得已很丰厚,我很感恩,也很小心,当房子地面油漆刚刷完就开始脱落的时候,我说,不错不错,当院子地面太低而积水,我说,没事没事,当蛇虫鼠蚁侵袭,我抱了赏玩的态度写成了小文,这些失,我很乐意,因为只有承受这些,才能够与那么美的星空、远山、云彩、青松、蓝天、明月、清风生活在一起啊。
我不自找苦吃,可是苦来了我也不害怕,我只当他们是来锻炼自己的肌肉和灵魂。我害怕的是纷扰的人事,纠缠的欲望。
请看那轮明月吧,阴晴圆缺,阴阳此消彼长,万物周而复始,一切应是:圆满不圆满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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